11月28日，清华大学临床医学科技创新大会在北京清华长庚医院召开。从AI（人工智能）赋能医院管理到AI辅助疾病诊疗，再到AI肝胆超级医生智能体、“清心”心电大模型相继发布，AI成为这场会议的高频词。
虽然已90岁高龄，中国科学院院士、清华大学人工智能研究院名誉院长张钹仍现身会场，并探讨了一个备受关注的话题——AI时代的医生。
“AI将深刻改变医疗行业，但在可预见的未来，AI还不能完全替代医生。”张钹说。
在医疗领域中，AI应用场景十分广阔。张钹举例表示，AI将问诊记录转化为规范病历，智能健康管家开展随访服务，AI辅助眼底疾病筛查，手术机器人精准切除病灶……在影像解读、文书处理、健康问答等标准化、流程化工作方面，AI优势突出，逐渐成为医生的“数字战友”。
不过当前，AI存在一些局限性。”张钹说，以大语言模型为例，其运行主要靠外部驱动而非内在主动。此外，大语言模型缺乏真正的推理与因果理解能力，其“黑箱”特性和不可解释性也不得不让人警惕。更重要的是，AI还不能做到“自我负责”。
相比之下，人类医生的行为具有内在动机，而且具备推理与理解能力，是可信的、可负责的。“正是基于此，大语言模型给出的临床诊疗意见，最终需要人类医生把关。”张钹说。
而且，医疗不只是诊疗技术的比拼，还需充满人文关怀的互动。张钹认为，面对患者的恐惧、焦虑、愤怒等情绪，AI难以共情和疏导；面对个体的特殊性和个性化需求，AI难以统筹考量并作出最佳选择。患者的情感诉求和复杂诊疗场景，是当前算法的盲点，也是人类医生的价值锚点。
那么，AI时代，医生将在哪些方面发挥作用？
张钹认为，未来，医生是临床决策者，在权衡风险、预期、生活治疗、经济压力等复杂因素后作出最终选择。同时，医生是流程设计者、沟通者，将完成治疗过程中不可或缺的部分——深度交流、价值选择和伦理判断。此外，医生也是安全监督者，在数据不完美、医疗风险高等情境下，医生将承担责任、守住边界。
“在可预见的未来，AI不会替代医生，却对医生提出了更高要求。”张钹说。
在他看来，懂AI、用AI、解释AI是未来医生的基本素养，未来医生的临床决策与系统思维能力应当更强，医生的沟通能力与人文素养将被“放大”。此外，医生的跨学科协作与流程再造能力不容忽视，法规、伦理与安全意识也要不断增强。
“在AI时代，医生还要保持自我更新能力，把AI作为‘外挂’。”张钹说，医疗知识的半衰期越来越短，新药、新指南、新证据层出不穷，“AI可以是你随身的‘更新雷达’，但最后还是要你自己判断——哪些值得用于改变自己的实践。”
“AI加速医疗变革的时代，AI与医生的关系并非替代而是‘共生’。”张钹表示，AI时代，医生能成为有判断力的决策者、有温度的沟通者、懂技术边界的践行者。（记者 代小佩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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